收藏,更重要的是在朝夕相伴间
我国著名收藏家王世襄先生曾说,
自己对任何身外之物都抱
“由我得之,由我遣之”的态度,
“遣送得所,问心无愧”,
便是圆满的结局。
藏家的最高境界,
应当也在这八个字上
——由我得之,由我遣之。
“由我得之”不易,
眼力、财力、魄力都需齐全。
“由我遣之”更不是一般藏家能做到,
有了私藏为公的心气,
才有千金散尽的大气。
这里介绍几位顶尖收藏家,他们的藏品之豪华,撑起一座博物馆绰绰有余。但他们却将这些藏品合理融入居住的空间,将其变成一座博物馆,置身于其中是一种高级的艺术享受,而不是看到冰冷呆板的器物堆积。
中国古董第一教父
【安思远】
说到这,第一个让人想起西方艺术界公认的最具眼光和品位的古董商兼收藏家、学者——安思远。他是收藏中国古代艺术品的泰山北斗,被称为“中国古董第一教父”,他对明式家具收藏颇具建树,又被称为“明代之王”。
安思远将艺术品、文物,视为其一生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曾说:“于我而言,艺术收藏为世间最妙的事业。你永远不会厌倦,也永远不会有终点......生活总是因此趣味盎然!”
所以在位于纽约第五大道的宅邸中,他用自己超绝的文化品味与审美,打造出了一座跨越东西文化、冠绝古今的华美大宅。地上铺着清代宫廷地毯,条几上摆放唐代石刻菩萨,门边立着唐代陶俑......
安思远善于组合不同文化、年代、风格的家具,以书房为例,他知道访客会从前厅进入书房,和坐在书桌前、背对窗户的他会面,就特别安排让访客首先窥见一对扶手椅的背面。因而,他特别注意椅背的修饰和椅脚的独特美态。
另外,西汉时期的鎏金铜熊造像,被置于公寓中乔治二世时期的红木几案之上。这是安思远极为珍惜的一件藏品,他常常边与客聊天,边不时抚摸。一件15世纪西藏“大成就者”坐像置于其卧室之中。每日相伴,据说他常与之倾诉,恍如挚友。
这样一座生活艺术博物馆,或许正如安思远所说,“如果你无意与这件作品朝夕相对,那就千万不要收藏它。”他把这些古董收藏,融入到生活状态之中,俨然已经超越收藏本身。艺术品与室内环境巧妙结合,在此完成的展示、品鉴与研究,都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菲律宾维勒泰家族遗珍
【玛丽·泰瑞莎·L·维勒泰】
玛丽·泰瑞莎·L·维勒泰出身于地位显赫的马尼拉世家,维勒泰家族三代人以他们对艺术品的热爱与敏锐眼光,历经五十多年的收藏,逐步建立起显赫的亚洲艺术珍藏。
更于这一过程中结识了一批世界顶级的藏家、博物馆馆长、古董商,这其中包括安思远、尼古拉斯、伍嘉恩、王就稳等,他们都曾为维勒泰家族的收藏供货与建议,尤其是安思远。
玛丽从来都不轻易跟随潮流,其收藏总是与她对学术的兴趣,对历史的探究和美的热爱紧紧相连。
她于1960年代开始醉心于艺术收藏,70年代后期,收藏范畴扩展至中外古董精品,其中尤为重要的是传统中式家具的收藏。1977年,玛丽受邀参与了这年的费城古董展会。正是在这里,他们第一次见到中国家具,也是在这里,玛丽购置了首件中国家具。
在玛丽位于马尼拉的雅致宅邸内,家族在过去30年间搜罗所得的中式家具是整个室内布置的焦点所在。可见到中式家具与日本屏风、英式家具以及欧洲装饰艺术品共处一室的画面,展现出独特的和谐美感。
对于维勒泰家族来说,与这些艺术品朝夕相对,她们生活其中,并怡然处之:椅子是用来坐的,桌子是用来放东西的,储藏柜是用来收纳各种物品的……
黄金时代的亲历者
【柯惕思】
柯惕思(Curtis Evarts),原美国加州明式家具博物馆馆长,专事中国家具的研究、收藏和经营已二十年之久。20世纪80~90年代,是海外中国明式家具收藏研究的“黄金时代”,柯惕思先生就是这个时代的亲历者。用他的话说,“那时候是比较热闹的,每个月都有新的发现。”
1996年,一场影响全球古典家具收藏的拍卖在佳士得上演了,而所有拍品正是来自柯惕思苦心经营的加州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上百件中国古典家具100%成交,且成交额远超预估价。
在柯惕思的“善居”里,不论是黄花梨大柜、紫榆对椅、还是雕花石雕、陶土泥金小俑,抑或精心摆放在它们之中的水瓮、兰花,皆有一种“文雅的质朴”,宁静之中暗藏严肃。
在柯惕思眼中,藏品和收藏就像人一样:“家具也是有个性,有时像个小姑娘,有时像个粗狂的男人,可是也有很多沒有个性的‘人’,有很多‘化妆’,你看不见人是什么样子了。家具和人是一样的,出生的时候,是质朴的,然后慢慢长大,在生活中吸收了复杂的影响,本质变了。” “我喜欢那些淳朴、有本质的家具。”柯惕思说。
骨子里的中国魂
【莫士辉】
1990年,Hugh Moss(左一)与王世襄(左二)在《明式家具珍赏》英文版发布会现场。
说其有“东方灵魂”绝非夸张,从莫士辉的藏品到工作室都带有中国文人的气息。他工作室里的明式家具和雅石陈设,都是传统文人的心头好。他将这些元素融入到了生活、收藏中,让它们更富“禅意”。
室内的平头案和造型各异的雅石,是水松石山房主人穿梭于古今的见证。屋内既有西方的壁炉和布艺沙发,也有东方古典的屏风和灯台,这种西东方布景的强烈冲击,正是Hugh Moss所追求的:遗世而独立的座落在世界的尽头。
阳光洒进书房,在造型素简的平头案和四出头官帽椅上落下点点余辉;古堡书案上,静静地立着明代的罗汉……
这些古物,跨越了千余年的时间和八千多公里的空间,交错了时光,悠然徜徉于其中。如果没有这些古物,如何能让人了解其超脱尘世之上的心灵境地,是如此广阔与自在?
以上四位顶级藏家给我们的感悟在于:
收藏的价值不仅是
昭示一份可观的资产配置,
更重要的是在朝夕相伴间
领悟其中承载的文化魅力,
滋养着自己的生活。